张秀先,女,1963年出生,容城县南张镇李茂村村民。面对患有脑瘫、父母双双失联的孙子王泽宇,爷爷奶奶毅然扛起了抚育、治疗、照顾、培养孙子的重担。奶奶张秀先更是将孙子从小带到大,保定、北京、邯郸、石家庄……一次又一次住院治疗,往返奔波。功夫不负有心人,王泽宇康复得越来越好。王泽宇上学后,奶奶开启了漫漫陪读路,日复一日,风雨无阻。如今已上初中的王泽宇品学兼优,张秀先说:“身残志不残的孙子是我的骄傲。”“母亲奶奶,奶奶母亲”——王泽宇这样形容自己的奶奶。
2006年1月16日,早产儿王泽宇出生于石家庄市三院。父母在王泽宇很小的时候就失联了,十几年来始终没有陪伴在孩子身边。爷爷要上班挣钱维持家用,张秀先寸步不离守护着孙子的成长。从给小孙子喂奶粉、洗尿布到教他说话、吃饭……事无巨细,悉心照料。
王泽宇一周岁的时候,还不会站、不会用学步车学走路,去保定儿童医院检查,也没查出毛病。又过去半年多,这孩子还是不对劲,虽然能模糊地说几个字了,也越来越懂事,但是仍然不能站,不能走。张秀先不顾自己患有心脏病的身体,背上王泽宇,开始奔波在去北京儿童医院的路上。医院确诊脑瘫,说这孩子永远站不起来了,只能在床上和轮椅上度过一生。这是无法治愈而且会将全家拖入无底洞的病,奶奶看着怀里这个父母失联、乖巧可爱的孩子,心如刀绞。在将北京儿童医院给的药吃完、自己在家给孩子做康复无果的情况下,爷爷奶奶商议一番,一咬牙,说豁出去了,带孩子去治!
打听哪里治疗能便宜些,奶奶背着小泽宇,在全国各地康复治疗,最长的一次一住院就是九个多月。九个多月的时间里,小小的王泽宇结识了很多小病友,奶奶也和病友的家长成了好友。听到王泽宇吃力地说话,有一个小病友的母亲说她父亲有一本这方面的书,书上有办法帮助孩子提高表达能力。于是,白天奶奶给王泽宇做康复,晚上奶奶就念那本书,虽然王泽宇不识字,但奶奶还是一点点念给他听。奶奶看到书中说脑瘫的孩子要想学会说话,第1步先要教他会打响嘴儿。就是自己用嘴打出响声。有办法就行!奶奶如获至宝。每天除了吃饭、治疗康复,奶奶就教王泽宇打响嘴儿。一开始王泽宇怎么都打不出声音来,他只会叭哒嘴。奶奶不灰心不放弃,每天坚持教,一直教。终于王泽宇越来越能掌握动作要领了,也越来越有力气了,到后来王泽宇打响嘴儿打的能震得人耳朵疼,真是功夫不负苦心人。在医院里,就一张床,奶奶怕王泽宇晚上休息不好,常常在地上铺个床单休息。
奶奶细心地跟大夫学习康复的手法力度。在医院就学着给王泽宇做康复按摩,到了家以后更是丝毫不敢放松,不管多累每天都坚持,捏、按、搬脚、抬腿……这一套做下来,把奶奶累得一动都不想动。可是稍事休息之后她马上又继续再做一套,因为她坚信做得越多,孙子一定会好得越快;只要做得够勤,孙子就一定能够康复。有一天她正哄王泽宇玩,王泽宇突然说出:“母亲奶奶。”奶奶问:“谁是母亲奶奶?”王泽宇说:“你是母亲奶奶,赶明儿,我就跟你叫母亲奶奶。”特殊的孩子,特殊的奶奶,特殊的祖孙情,虽然没有母亲的培养和照顾,王泽宇却始终都不缺乏爱和教养。
2012年,奶奶(还有王泽宇的老姑和老姑父)带王泽宇去北京301医院做手术。手术很成功,术后奶奶继续坚持给孩子做康复训练。
毕竟是孩子,超强度的训练,身体上的痛苦,孩子有时候承受不住就产生了懈怠,不想康复了。这时候奶奶就狠下心来,手里拿着一根小棍,孩子停下来,她就拿小棍去抽他一下,让孩子知道必须坚持,不能半途而废。她时常教育孩子要做到能自理,要自立自强,别麻烦国家,别麻烦别人。在奶奶的影响下,孩子自己常常念叨“我要自强自立。”
张秀先患有心脏病,基本上每年都会用救护车3、4次,都是昏迷不醒,卧床数日,浑身乏力20天左右。知道自己有这个病根,自从有了小孙子,张秀先怕照顾不了王泽宇,生怕再像以前那样犯病,格外小心在意,十几年来,每次犯病都较轻,每次她都赶紧掏出时刻带在身上的速效救心丸,吃上数粒,静卧不动,缓缓劲儿就过去了,只是会有好几天都浑身没劲。
保定、北京、邯郸、石家庄……一次又一次往返奔波,对小小的王泽宇来说,他虽然不能走路,却早早地跟着奶奶踏遍了万里山河;奶奶的背就是他的家园,医院就是他的幼儿园,小病友们就是他的同学。爷爷奶奶教会他坚持努力不放弃,教会他善良友爱和感恩。爷爷不仅给他做康复器材,还给他的病友们做。不能上幼儿园,爷爷就在电脑上将常用汉字打印出来,附上拼音,贴在家里。汉字唐诗,英文字母,乘法口诀……爷爷打印出来,奶奶就不厌其烦一遍一遍教。
2014年4月8日,王泽宇上学了!他的人生,自此掀开了崭新的一页。奶奶的人生,也跟着继续书写新的篇章:陪读奶奶辛苦劳累却又充实幸福的传奇自此开启。
在奶奶的教导下,王泽宇和小伙伴们很快打成一片,相处融洽。
幼儿园和小学就在本村。小学前三年奶奶都是整天陪在学校,中午放学一起回来,再急急忙忙做饭;后三年孩子大点了,奶奶就把孩子送到学校,放下他,自己回来收拾收拾,洗洗衣服什么的,大课间赶紧又跑到学校看看孩子有什么需要,然后再回来准备中午饭,放学的时候再去接。这样回来就能直接吃饭了,吃完饭还能稍事休息。下午放学后和晚上的时间,王泽宇用比别的同学更多的时间缓慢地写完作业之后(最初王泽宇的胳膊和手没有力气,手指协调性也差,写字特别慢,但是他却从没有耽误过任何一次作业),都要在爷爷奶奶的严格要求之下继续每天的康复训练。
有一天王泽宇要上厕所,需要奶奶的帮助,那天天气很热,在厕所里,两个人都大汗淋漓,还是没解成。当时王泽宇就跟奶奶说,我永远不在学校上厕所了。看着懂事的孙子,奶奶心疼地说:“没事儿,你该上厕所就上,别憋着,奶奶不怕。”从那以后,小学六年王泽宇都是中午回家才上厕所。现在上初中了,中午不能回家,他就再次改变自己,晚上回家后上厕所。
王泽宇从来没有旷过课,没有迟到过。奶奶对王泽宇说:“如果你迟到了,那不是你迟到,那是奶奶迟到,奶奶永远都不会让你迟到的,我就算不吃饭我也不会让你迟到。”幼儿园和小学在本村,很近,还容易些。到了中学,十多里的路程,奶奶就每天五点起,六点吃饭,六点半就出发带王泽宇去上学,从未让他迟到过。
奶奶全天候陪读,到了中学,离家远,中午回家来不及,就在学校食堂吃饭。奶奶和王泽宇两个人要花二十元,奶奶吃了一个星期就不舍得了,她说我不爱吃食堂的饭,我自己做。其实她就偷偷地自己吃泡面。有一次,有个学生请假了没去上学,但是中午有他一份饭,学生们都说,这份饭谁也别吃,一定要给奶奶吃!奶奶急忙说我吃过饭了,你们分着吃了吧!孩子们不由分说,把饭放到她跟前,筷子递到她手里,一定要她吃。她却不过孩子们,只好吃了,边吃边被孩子们感动得眼泪一直掉。
孩子们为什么对奶奶这么好?自从第一天陪读的时候起,奶奶就对孩子们特别好。若老师没在教室,学生们有了矛盾纠纷,奶奶赶紧去调解。学生们缺什么东西,有什么需要,本啊,笔呀,甚至卫生纸,奶奶都帮着去买回来。学生们有什么困难也都习惯了去找这个奶奶,在路上看到奶奶,全都喊奶奶好,她已经成了全校学生的奶奶。奶奶说她很感谢学校对自己的照顾,她只是为了自己的孙子好,可是没想到这么多年来也影响带动了身边的人,大家都说你太有爱心了,太有耐心了。
王泽宇不方便上校车,奶奶就骑电动三轮车接送。王泽宇说:“我能享受到的,他们都给了我!可是,他们却什么都没有!这不应该是我年迈奶奶扛起的重担呀!就为这,我就要努力,加油!”
奶奶高中毕业,不仅在村里是个热心肠,很多事情更是有着大境界。她教育孙子,国歌的音乐到哪都不能忘,一听国歌的音乐就觉得祖国特别好,特别宏伟。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肆虐,奶奶当了疫情防控志愿者。王泽宇也积极参与。看到志愿者们在寒风中坚守,王泽宇默默开启了自己的存钱罐,拿出了多年来自己积攒下的600多元,跟奶奶商量捐款。奶奶欣慰地说:“孩子,你长大了!”到了村委会,看到一个残疾孩子拿着自己全部的“积蓄”,有零有整,还有很多角和分的硬币,驻村镇领导都感动得落了泪:“要大力宣传这种精神,太让人感动了!”这件事被发上村里的微信群、六年级家长群、妇联群、超市群、联通群……大家纷纷转发;村里的大喇叭都在广播:“我们要向王泽宇学习,战疫情,保家园;身残志不残。”
2021年,疫情又起,奶奶又去当疫情防控志愿者了,常常到了深夜,她还在入户排查。
在奶奶的影响下,王泽宇坚韧而又顽强地成长着,助人为乐,品学兼优。他在南张镇北张中学“新时代好少年演讲比赛”时说:“我要做一名身残志不残的标兵!……就像悬崖峭壁上的青松。”